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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上说,有些情绪上依赖他人,且易受感动者,在经历了伤害后反而会对加害人产生好感,
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。
周渊和周谨,会是这样的关系吗?
一直以来我都坚信他们的爱情,也始终怀念追缅那三年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,可我在窥见这圆满的表象下隐藏的不堪时,并没有崩溃绝望,反而生出了一丝庆幸与饴足,只是我那时并没有想到原因。
是夜,我做了一个梦。
那个梦里有氤氲的水汽,破碎的酒杯,华丽的床榻上被单凌乱,男人疯狂亲吻着身下少年的身体,少年的挣扎早已无力,口中不断哀泣着呼唤,父亲,父亲。
我看到猩红的血在被单上流淌,而下一个瞬间,我替代了梦中那个男人的角色,而身下那个满面泪痕的少年,分明是我今天才看到照片的,少年时的周谨。
当我作为旁观者时我憎恨那个施暴的男人,可现在我也陷在了床榻里,选择却是毫不犹豫地深顶。
我骤然惊醒,下身有一阵黏腻。我伸手一摸,知晓那是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,多多少少都有经历的------
梦遗。
从春梦中醒后,我并未因竟对父亲有着非分之想而产生半分羞惭,所谓伦理,在我得知周渊同周谨的关系之后于我便再无约束之效。只是我仍不免在心中懊恼:周谨大我十六岁,又是周家家主,要像方才的梦境里那般对他为所欲为,简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。
在那一天到来之前,我该如何忍耐呢?
我怀着这样焦灼的心日日等待着,借助“儿子”的身份做一些算得上亲密的举动。周谨对此并无察觉,仍如往常般待我。
许是他曾吃了少无助力的亏,从我开始接受继承人的教育起,周谨便着意替我给族中之人与香港各界名流牵线搭桥,希望我早早构建自己的势力。我自然如他所愿,只是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中穿梭交际时,我时常会在心中讽刺得想,周谨期冀我早日独当一面,但他可知道,我强横起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,便是将他拆分入腹,狼吞虎咽?
弹指一挥间,便到了周谨三十四岁的生日宴会上。
周谨性子安静,不喜过分喧嚣,生日会极少大办特办,今年破例,也是为了我结交人脉。旁人知晓他意图,寒暄敬酒都围在我身侧,周谨这个真正主角,反倒像是被冷落一边。
怎能算冷落呢?那些同我言长道短的人,哪一个目光不透过我看着角落里的周谨?他无论在哪里都引人驻足,却总喜欢做最沉默的那个,这样的人委实不适合在外披荆斩棘,应该被关在家里,像最美丽的玫瑰般滋养,最精致的花瓶般珍藏,只给一个人观赏亵玩,只属于一个人。
我忽然有些明白了周渊当年的举动,面对自己亲手教养,出落得光芒万丈的养子,忍不住伸手攀折据为己有,再正常不过。
我忽然又笑了:这么多年了,还想着周渊作甚?他从前再如何强大,毕竟也是个死了十年的人。
“周少可是在看周先生?”我回眸一望,却见是于家的家主于涛,那个素来乖戾的俊美男人。
周渊同于家曾有旧怨,周谨也不曾为我牵过于家的线,可他主动搭话,我也没有不结交的道理:“正是,宴会过半,父亲身子不好,怕他疲累。”
“原是如此,我还以为是周少腹中饥饿,贪图美人秀色可餐。”于涛调笑,望着周谨的目光也十分暧昧,是我从前曾十分熟悉的贪婪觊觎。他摆摆手,又转身离去,留我一人在原地紧蹙双眉,十分不悦:
我为周谨神魂颠倒,却不喜欢别人如此轻佻。只于涛不过随口一说,追着他声讨,反倒显得我没有气量。
那一丝醋意令我心下焦灼,当下便决意付诸行动。匆匆摆脱了搭话的人,我来到中央舞台打断钢琴师的演奏,全场顿时静了下来。
我拿过话筒,望着周谨微锁的眉头,扬起嘴角,道:“今日是父亲寿辰,犬子身受养育之恩,无以为报,只希望借多日练习,博父亲一笑。”
言罢,我坐上琴凳,手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。弹的,是《梦中的婚礼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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