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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酒劲儿昏了头,知秋怎么觉得钟卫好象走错了路?匆忙跑开的方向,不是去自己院子的路吧?他摇了摇头,也不再去想,酒虽暖身,这天儿可真是不暖和,只想快点回到大哥的家里,靠着热乎乎的碳火炉,跟大哥说说话儿,再睡个舒服。
府门前点了两只大红的灯笼,上面烫金的大字也显得气派。管家等在门房走道里,见叶知秋下了轿,连忙迎接上去,一边交代说:“将军在书房会客,要三公子先回房等,有话与您说。”
叶文治办公的书房,连知秋也不敢冒然闯进,经过回廊时,却见对面书房那院的门开了,走出一四十多岁的男子。天色暗,又离得远,只在那人经过一只廊灯的短瞬,知秋定睛看过去,却有些吃惊。虽做一身汉人打扮,来人脸上轮廓极深,不似中原之人。
知秋也飞快地闪身,回到自己的房间,才坐下不久,叶文治便在外面敲门了。走进来,手里拎着一只藏青的坛子,见他酒气未散的模样,淡淡笑了:“托朋友从南疆带来一坛好酒,本想犒劳你,不想你现在是不缺酒喝了。”顺手放在一边,“皇上对待你,可真是与众不同。”
“大哥叫我回来,可有什么事?”
文治拉着知秋坐下,开门见山便说:“如果大哥要再出征,你可愿跟着去?”
知秋却是为着突然的话楞了,他端详着大哥的脸,带着温和的笑,却不似玩乐,一副认真模样。心里盘算着,大哥说的大概是南方的匪事,现在情况并不乐观,皇上这两天,时为糟糕战事烦恼,年过得也不顺心。
“耗费那么些银子,几万精兵折腾好几年,你觉得这仗,皇上还想打下去?”
文治看出知秋的周旋,心下顿时有些不知味,这孩子几时学会兜圈子了?
“依皇上的性子,决不会轻易言败。”
“那大哥呢?”知秋觉得身上的酒气消散不少,也不再掩藏疑问,“刚从边关回来,兵将还未修整好,就打算再出征?”
“皇上跟你说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,”知秋借着残余酒力,大胆问道,“大哥不喜欢我呆在宫里是不是?所以要找机会带我离开?”
叶文治本想说,宫里生活不适合他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这样一个风清月明的夜晚,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呵护了十八年的孩子,已经长大。一直以来,自己尽量让所有不利于他的事不得近他之身,只要将他严严密密地圈在自己的保护中就好,而现在的知秋,不会乖乖地老实地呆在自己的身边,他想得勤,看得细,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了。
“主意还得皇上拿,你再想想!晚了,早歇吧!”
门是轻轻关上,怕他冷,加了厚厚的棉门帘子,将北风挡在外头。知秋坐在床边,在他回来之前,屋里就命人在这屋里生了火,一进门暖哄哄,就象小时候经常抱着自己的胸怀一样。楞楞地,想起很多与大哥的往事,多年来养成的习惯,直到现在,凡是受了挫折委屈,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大哥永不忍责备的眼神。即使几年前,若是知道可以跟着大哥一起出征,会兴奋成什么样子,简直不敢想象。是什么?悄悄地,长在身体里,让自己不知不觉地,变了。
叶文治回到房间,辗转反侧睡不着。知秋的宅心仁厚,几乎跟那人当年如出一辙,他在宫里一天,自己这悬着的心就放不下,怕他重蹈其父覆辙,在后宫,任何温良慈善的品格,都是致命的弱点。虽然有皇上的辟佑,可后宫之大,皇上的两只手,能遮挡多少?怕是碰上些时候,神通广大的太监,都比皇上好用。可皇上和知秋之间,到底是怎么回事,叶文治没有底。想得心烦意躁,翻身起来,却听有人轻轻扣门。
“大哥,我能进去吗?”
文治忙点了灯,知秋走进来,怀里抱着自己刚送给他的一坛酒。
“跟知秋喝几杯可好?”
“不可多喝……”
“知道!”知秋见他应允,跳上床抱怨道:“你这屋冷!”
想是刚才说话,有些不愉快,知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,才会想着过来,跟自己亲近一下。文治觉得这孩子心眼儿越来越多,却也不去揭穿,披着厚被,也不去找杯,就着坛子,你一口我一口,边漫无边际地聊起来。或因自己宠溺,或因知秋乖巧,两人在一起,脸都没黑过一次,十八年,怎么过得这般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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